出,往镇上东边张家庄而去。
风邑小镇本来就不大,而张家庄就在镇子东头当大街而建,朱漆大门,门口对大石狮子,耀武扬威蹲着,狮子头上几对大灯笼,炫耀似的亮着,想来张老虎之父也不是什么好官,个七品县令,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幢庄院,因此张家庄自然也就很容易让洛止寒两师兄弟找到。
陈新冷哼声,道:“这样的府第,还不算赃官恶吏”
洛止寒和师兄来到庄子大门外面,远远往里面看,张家庄里面灯火通明,喝酒猜拳的声音粗鲁的远远传来。
两人商量了会儿,绕道来到张家庄后门处,把胡老头爷孙的行李包裹先藏在庄外墙边棵大树上,再下来推后门,后门紧闭,于是听听后门里面暂时没有声音,就从附近飞身跃越过围墙。
落地,洛止寒就听见对面拐角处有脚步声音传过来,忙道声:“师兄,小心”
又是把拉住陈新,两人往墙下阴影藏,刚伏住不动,就看见两个着家丁衣服的彪形大汉走过来,个边走边道:“他奶奶的,看不出来,这唱曲的小姑娘真水灵,白净竟然似乎比去年中秋的那小妮子还标致我们家公子爷真是有福气,哈哈”
另个接过道:“今天没有想到竟为了那个小丫头挨了顿骂,我们得去后面柴房把那胡老头押过来,逼这小丫头就犯你听,他奶奶的,那个死老头病态恹恹,把老骨头还硬,还在柴房里个人乱叫骂呢”
突然,两大汉冷不妨,见前面黑暗中个人影飞来,只觉得眼前有黑影晃,便同时伸手去抓时,人影已经在前面不见,两人刚想大叫,却感到脖子被人把扭住,只觉后脑勺相互碰撞,脑中“轰”的响,重重击了下,顿时昏了过去,正是陈新忍不住出手了。
洛止寒看看躺在地上的两大汉,轻轻笑道:“师兄,好身手”
他又向师兄施了个眼色,两人把昏倒在地的两大汉拉到围墙下来的阴暗处,略思索,把两人的家丁衣服剥了下来,穿在自己两人身上,解下长剑藏与腰间,两人的南海指剑锋利无比,天下无双,是用南海海底精泥混入生血寒铁打炼而成,外看又黑又窄,并又薄如丝帛,软若柔叶,随腰带绕,外人便无法看出。
洛止寒看了看前面有灯光和隐约有叫声传来的柴房,想来是那胡老头被关之处,衡量下,拉师兄,道:“我们先去前面”
而并不先去解救胡老头,陈新虽大洛止寒数岁,但是这些年,行走江湖,多半是师弟注意多多,本次也自不例外,于是,两人反身却就先向前院大屋走去。
来到大院,前面院子里片欢声笑语,几张酒桌就摆在院子中,桌上自是片狼籍,人影追逐,酒气纵横荡漾。洛止寒看见正中人正把盏,头发高束,冠戴玉暨,身白衣,散胸露乳,却面容枯槁,容色惨白,满脸的荡笑,看就知道是酒色过度之模样,便和师兄对望眼相互点头,已确认这人就是四乡为恶的张老虎。
张侯金正自为刚抓来的小蝉拼命反抗不从于自己而烦恼,只是口中连喝:“来,来来,大家喝酒”
他又看穿着家丁服的洛止寒和陈新空手从后院柴房方向而来,便大声骂道:“张财,王虎,怎么,两个人连个半病死的老头子都拉不过来,那我怎么才能逼这小妞跟大爷我乖乖上床,废物,个个都是饭桶”
张侯金越说越生气,走到跟前,又大吼声:“两个窝囊废”接着“呸”的声,巴掌就朝左边的洛止寒甩过来。
张侯金明明看见打在打在对方脸上的,可是却没有听见清脆的耳光声,又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掌很疼,看。把明晃晃的长剑正穿插在自己手掌心,好象是长剑本来就在那里,自己的手掌主动送上去的。
原来洛止寒看张老虎,不动声色,见张老虎手掌甩来刮自己耳光,手起剑从腰间出,快速刺举在自己面前,剑尖对着张老虎的手心方向,根本不用刺出,只是动作快如风,张老虎如何看的出来,还以为自己的手下几乎是动也没有动过,因此张老虎右手刚甩过来,下子就被刺个对穿,血马上便流了出来。
张老虎惨痛突然,大声狂叫“啊”,手掌用力猛的甩,便从剑上拔了下来,看,手心个大血窟窿,疼痛钻心,只痛的他抢天呼地,暴跳连连,又狂叫不止,十分凄惨。
第卷 天南 第六章 剑指南山随悠然
周围的十余个家丁明白过来,大声吆喝:“抓住他抓住他”众人拔出刀来,喝“上”便疯狂向洛止寒砍了过来。
洛止寒冷笑声,只注意张老虎的动静,动不动,意十分悠闲。
众家丁正纳闷狂躁中,刀却不停,快速向洛止寒砍去,眼见待得十几个家丁的刀快要落到洛止寒的身上时。
突然只见洛止寒旁边之人快速跃出,从腰间拔剑,反身划个孤旋,口中急呼:“着”,那剑快速刺出,离洛止寒最近的家丁便大叫声,刀“当”的声掉在地上。
洛止寒见师兄每刺出剑便听见“啊”的声,就有人手腕中剑,手筋断裂,血淋淋直下,刀也就掉了下来,抱着伤口在地上滚来滚去,右手手筋被挑,终生右手则无力。
可以说陈新每刺出剑,便废掉张老虎的只毒牙。
洛止寒知道师兄乃是性情中人,嫉恶如仇,早已经怒火难忍,看见血,心中的悲愤便源源不断的冲将出来,自然是手下全不留情。
陈新口中冷冷道:“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岂能饶你们”
他十余剑刺过去,虽只此重复招“海上飘帆”,却是又快又稳,疾如风,快若闪电,无不中。要知南海派中人,常年居于海边,见惯海上风起时,帆船飘借风势,十分快疾,上代有前辈人便创出此招来,实是南海剑法中的妙着,这些地痞家丁如何能招架的住。
洛止寒待见师兄十余剑刺完,地上就全是滚来滚去呼天抢地嚎叫的人,只余下院子边上四,五个丫鬟,再也没有人敢冲过来,心中更加放松不少,脸犹带笑,冷冷看着张老虎。
张老虎早已经看出来洛止寒和陈心不是自己手下的张财和王虎,而是两只真正的老虎,忙跪在地上,大声连呼求饶:“好汉,饶命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洛止寒冷哼声:“你,还想有下次”
张老虎早已经身子全软,跪在地上:“大爷,饶命啊,这小丫头我不要了,你们带走吧我们张家只有我根独苗啊,求求大爷饶我条狗命啊”
他那怕肥胖的身体只是不住地磕头,早已没了先前的匪气与霸道。
那院子里面片大乱,地上十几个家丁凄惨的叫声,无人理会,只有数个丫鬟来来回回的惊叫乱窜,手慌脚乱,打翻桌椅,碗筷,片凌乱。
内屋的小蝉手脚并没有被捆上,原是张老虎以为这小妞是虎口之食,并不对她十分虐待,连手脚也未曾对她捆绑,想尽情戏弄之后逼小蝉就范,没有想到此时事情变幻起未然,张老虎早就吓得屎滚尿流了,众丫鬟自己求饶乞命要紧,哪里还管得小蝉。
小蝉原本想拼着死也要保住清白,待等到最后关头便咬舌自尽,哪里想到还有转机,听见前面院子里,惨叫声不断传来,便也趁机跑了出来,大堆丫鬟哪里敢还有胆量拦截。
小蝉看见洛止寒和陈新是客栈相识之人,就知道是救自己的,大喊:“公子救我公子救我”忙向着二人跑了过来。
洛止寒点点头,道:“小蝉姑娘,受惊了”
他又冷冷笑,左手上前托住张老虎手臂向上抬,张老虎便不由自主站了起来,以为眼前的这位眉目清秀公子当真是菩萨心肠,已经饶恕自己了,大难不死,不禁心头大喜,正想说什么,不料洛止寒右手剑突然闪电般伸出,张老虎只看见剑在自己面前和上下左右划了几下,便楞在当场,脸上劫后余生的笑容也顿时凝固在脸上。
洛止寒顺势转身,归剑回腰间,转身和已是脸喜悦的师兄,和正闷闷不解,不知道洛止寒为什么没有惩罚恶人的小蝉起往后院救胡老头了。
待得转到后院解开胡老头身上捆绑绳索时,小蝉才听见传来张老虎杀猪般的嚎叫声,更加迷惑。
出得后院门,小蝉和胡老头千恩万谢,洛止寒把自己身上的二十两银子又给了小蝉,说道:“世道艰难,小蝉姑娘还请不要客气”
要知二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小蝉推辞着道谢后接下。
陈新又回院在张家的马棚里面牵了两匹马给小蝉和胡老头,洛止寒飞身上树把包裹取下来给了胡老头和小蝉,道:“客栈已经是不能回去了,你们连夜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
陈新见胡老头还在发抖,笑着问道:“小蝉姑娘是否在怀疑,想问我们为什么没有惩罚那张老虎呢”
小蝉确实正在猜想理由,她直到现在耳边还清楚听见张老虎的嚎叫声,更加不解,回答道:“小女子和爷爷非常感谢两位公子的大恩大德,只是这恶人,只怕以后还要为恶乡里,两位公子为何不对他出手,小做惩示呢”
陈新哈哈笑:“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已经将这恶老虎的爪牙全废了手,而那恶贼本人,你也不必害怕,刚才我师弟的那招剑指南山已经挑断了王老虎的双手手筋和右脚脚筋,他是终身不能为害百姓的,更加不会追害于你了,你们放心的走吧”
其实,刚才洛止寒只是用了大半招“剑指南山”。“剑指南山”剑招是从上下左右四个方位中的任方位突然出剑,剑身快速旋转并向各方位各刺剑,又四剑弧线相连,剑随意动,连绵不断,并为招,运招使剑之人手臂直直不动,仅用手腕之力,运剑如飞,旁人所见,只以为是剑在空中画个圆圈而已,其实个中厉害端是防不甚防。此招是洛止寒门中上代用剑奇才自创而成。
此人文武全才,日练剑未毕,阅书于窗下细细思量东晋大诗人陶潜所写“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之意,悠然二字始终无法领悟,便随手拔剑,望山赏菊,人随剑旋,剑随意动,分刺前后左右四方,当真是悠然之极,收剑半晌,周围才掉下四朵菊花,足见威力甚大。
此人心中畅然,喜不自禁,后又加以变化,出剑之位不论前后左右,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俱可出此剑招重创对手,遂于门中传下此招,取名“剑指南山”,以示剑意灵感来源。
陈新却明白:“人之手筋在内侧,而脚筋方位更加靠后,师弟刚才这招剑指南山,迅速之极,却准确挑断张老虎的双手手筋和右脚脚筋,再轻描淡写回剑避开左脚筋,三剑之中无丝毫滞留,整个剑招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当真是本门剑招的要旨精华所在,师弟剑法精妙如斯,实在是师门之幸。”
洛止寒轻声道:“要是剑指南山使完,王老虎的左脚筋也将挑断,在下没有挑断王老虎的左脚筋,倒不是可怜王老虎,而是想王老虎要是全部残废后,又得有个可怜的丫鬟得终身伺候这个废老虎,所以才留了他支左腿。”
他当真是思维精慎,无愧南海剑派杰出弟子。
第卷 天南 第七章 别意追之谁在后
小蝉心中才放下心来,再次盈盈拜倒,道:“多谢两位公子救命之恩,他日小蝉有机会,粉身碎骨报达两位恩情,也再所不辞”
她却在心中暗想:“没有想到这位弱不禁风的洛公子,竟是如此好武功”
洛止寒数日来听她卖唱弹琴,消忘烦忧,这次能顺利救回她,心中也是分外激动,道:“姑娘冰清玉洁,那般豺狼岂容冒犯姑娘在下不过举手之劳,姑娘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小蝉听他说话彬彬有礼,派斯文,却又如此谦逊,赞扬自己,更加敬仰,脸色顿时红,直到耳稍,幸好天上月色不甚明亮,众人看不清楚。
胡老头见孙女和自己死里逃生,这时也回过魂来,看见洛止寒和陈新又送银子又送马匹,却还是恍惚,看见洛止寒送过来的包裹里面的二胡,才清醒了大半,口中忙是阵感谢:“多谢两位公子仗义相救”。
小蝉看见包裹,忙身手接过,仔细从外面摸了圈,先自是摸到古琴的轮廓,松了口气,继续摸索,又大约摸到灵牌的轮廓,手颤抖下,心中凛然,侧头看看胡老头,口中叫声:“爷爷”双膝弯,下子就拉着胡老头跪下了,句话也未再说,就磕了三个响头。
洛止寒见自己和师兄救了他们性命,他们都不曾有行如此大礼,反而小蝉摸到古琴和灵牌后却如此郑重,时虽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明白古琴和灵牌对他们来说更加常重要,甚至比生命还重要,既然她人不便说明,自己也不方便问,只是忙扶起两人,道:“小蝉姑娘,胡老伯,这使不得”。
陈新,洛止寒便又扶起爷孙俩上马,相互道声“珍重”,目送小蝉爷孙俩骑着马,趁着月光,连夜往北边逃去。
洛止寒和师兄都是十分兴奋,这时便脱下张家家丁服,往草丛中仍,便往云来客栈飞奔而回。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刻,时近中秋,天上月色颇亮,两人顺利回到客栈,从后墙越墙而入,刚落地,便听见后门边马槽内声马叫,幸好,客栈内全部已经片漆黑,知是众人已经全部熄灯休息,所以无人听见马叫声,也就无人起床点灯查看。
陈新走进马槽看,发现马槽里面的马依稀比自己和师弟出去的时候多了四匹马,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看见,其中两头马比较矮少但是结实无比,看来是拉货的好马,另外有匹马长腿大蹄,看就知道劲力非常,毛根发亮,是匹在这天南小镇上难得见的好马。
他转眼看师弟时,却发现师弟盯着另外匹马在看,自己转头也仔细看时,发现此马明显与众不同。
这马根本就没有栓马缰,马全身如碳黑般,全身毛如刚刷过般顺服,乌黑发亮,其它三匹马靠在起,似乎不敢与此马并挨,只有此马独自在边,与众不同,双眼炯炯看着自己师兄弟,竟还未闭目。
看来刚才出声叫唤的便是此马了,而自己和师父师弟的坐骑因为每个白天都十分劳累,早已睡着了。
那马注视着洛止寒与陈新,眼珠动不动,却不再叫,洛止寒与陈新也就不再介意,陈新说道:“我们上去吧,师父说不定还在等我们呢”
二人便同转身回往二楼客房走去。
这师徒三人行走江湖,需要住宿打尖时,洛止寒和师兄向来为了安全,是同住个客房,当下两人轻手轻脚回到自己房间,刚松了口气,正想打亮火石,点灯之际,突然听见师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要点灯”
洛止寒吓了大跳,回过身来,眼睛慢慢适应了屋子内的黑暗,借着外面的月光,看见师父正端端坐在自己屋里茶水桌边看着自己和师兄。
洛止寒问道:“师父,什么事,您老人家怎么在这边”
“师父,我们已经惩治了那帮恶霸,胡老头爷孙俩也连夜北逃了。”陈新边脱夜行衣,边向师父禀报道。
“师父所言果然不差,那小蝉姑娘动作举止斯文,说话彬彬有礼,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即便不是富家小姐,也比平常人家的小姐更加知书达礼”洛止寒又道。
洛止寒还想说下去,却见师父眼皮都未抬下,未有任何回应,便看出有些不对劲,他便和师兄边换下夜行衣,边又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师父”
“哎你们回来时被人跟踪,直到后门口。”老者慢慢道,原来老者始终不是很放心两个徒弟,就直在屋子里面守候,等到外面有徒弟脚步声音的时候站在客房黑暗中往外看,明亮的月光下,除了两个徒弟越墙而入,还有个人影在墙外飘闪了下就往反方向走了,迅疾非常。
老者知道自己的两徒儿向来轻功不弱,特别是二徒儿人也机灵,此人既然能跟踪自己的两个徒儿而没有被发现,自然是轻功甚高的武林好手。
“他们张家庄的人居然还有胆子跟踪我们,好,来个杀个,来双杀对。”陈新以为是张老虎的人跟踪,不以为然又有点兴奋的小声说。
“止寒,你怎么看”老者丝毫不见喜色,问洛止寒道。
“师父,请恕徒儿无能,被人跟踪还不知道,张家庄里没有这样武功高强的人,要是的话,我们自然不能轻易回来了,只是徒儿也想不明白会是谁呢师父,会不会是马槽里面新来的四匹马的主人啊”洛止寒慢慢说道,突然想起那马槽里面新增的非凡骏马,又反问老者。
“不是,你们刚走不久,客栈里面就住进了三个人,两人骑马,人驾马车,为师不想多见生人,所以只是远远看了下那几个人,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最前面那匹马为师却认得品种,乃是马中万里挑的名马种“黑云驹”,在塞外也是难求,中原此马可至少价值千金,居然还能在此天南小镇上遇见,当真是有幸之至。
但是能配上宝马的人的人定是当世豪杰,我们师徒三人又怎会被豪杰追踪所算计”那老者也是同样迷茫,想不出头绪来,但是他生侠义,却也不想平白无故冤枉别人。
“光凭马怎能判断马的主人的好坏,说不定是有人偷得宝马呢”陈新听得师父之言,却不十分相信,问道。
“要知道,宝马选主人的眼光可比少女选情郎的眼光还要准,世上只有少女受骗,你可曾听闻有哪匹宝马选错英雄的事,名马配英雄倒是时时能闻。”老者看了大徒儿眼,似乎很不满意,教训道,其实在他心中,与两个徒儿都是相依为命,毫无差别。
第卷 天南 第八章 吟风,南海路来
“或许来的正好呢师父,师弟的剑法进步飞速,刚才教训恶人使用的那招剑指南山就驾轻就熟,威力不凡,假如今夜有人来犯,正好试身手呢”陈新近这几日也是到处随师父无果奔波,心中受气,刚才教训恶人仍不过瘾,便道。
他倒也是毫不将师父刚才似乎是教训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追随老者日子更久,知道师父对他视如己出,无半点厌意,只有关切。
那老人也是难得微微笑,道:“不错,你师弟筋骨不凡,他日光大我南海派,还得靠他”
他顿了顿,却忧愁又现,接着道:“只是寒儿还太年轻,内功心法修为不够,并没有得到我南海剑法与内功心法的正宗真传,现下不过算是江湖上三,四流的好手罢了而今夜却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洛止寒忙道:“师父和师兄太夸我了,若非师父救弟子性命,弟子早已经饿死荒野,能跟在师父身边,侍奉师父,弟子别无所求,得到师父传授武功,弟子更加是十分感激”
老者听洛止寒这么说,也是欢喜,但是片刻更加忧郁,沉默会,才道:“所以,看来,今天晚上定会出事,为师看那跟踪你们之人轻功如此高强,远在你们之上,自然不是易与对付之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冲我们来的,这样吧我们师徒三人今夜都在这个屋子里面休息算了,出手对敌也方便些。”
洛止寒跟随师父和师兄出来江湖也已有数年,师父向淡泊坦然,即使郁闷潦倒之中也不见忧虑,从来没有见过师父象这样脸色肃然,表情这么凝重,知道今夜对手定不简单,心中也自怦怦。
于是,脱下夜行衣后,师徒三人便商定轮流守护,轮流睡觉,有异象,便马上叫醒大家。
陈新睡的正香时,突然被人推叫醒,激灵,睁眼看时,见师弟已经醒来,坐在床边,月光从窗户格子上面倾泻进来,白花花屋子,师父背手站在床前,动不动。
他忙问道:“师弟,什么事”
却只见师弟不说话,只用嘴努努门窗,却有见阵阵白烟正从窗户和门的空隙飘了进来,只稍稍吸点入胸,便昏昏欲睡,自是无疑。
陈新忙掏了颗随身带着的本派去邪灵药“玄冰丸”含在嘴里,“玄冰丸”乃是使用南海群岛中冷月岛上难见的地底玄冰和着长白山的百年老野参根,江南莲花池中的夏夜初莲再加上苦杏,百合等去邪静心灵药练成,对迷烟,有清净解毒之功,配制不易,十分珍贵,却也药力有效非凡。
果然“玄冰丸”甚有效果,陈新觉得入口片冰凉,神志顿时清醒,看师父和师弟时,嘴中微鼓,他们自然也是各含着颗,聚精会神防备着,时迷烟对屋内三人没有多大危害。
大约过了半晌,屋外传来阵破空而来的声音,听得是有几人从客栈后门破门“哐当”进来,约行得二,三十步,就站在后院中间,不再往前走。
便又听得有人发话道:“深夜相邀,多有打扰,还请南海剑派吟风剑赵吟风赵大侠和两位高足出屋见。”那声音虽不十分洪亮,但是字字清晰入耳,足见内力甚强。
屋内三人同时颤,那老者更是脸上微微变色,深深吸了口气,因为他正是南海剑派,近二十年隐姓埋名,但二十年多前,江湖人称“吟风剑”的赵吟风。
洛止寒侧耳静听,左右房间已全无动静,才明白,先前屋子外面的人放迷烟时,自然知道本门有灵药“玄冰丸”,迷烟对自己三人无济于事,所以迷烟并不是对付师父和自己师兄弟的,而是先把客栈里面的其它所以人迷倒,再出面相邀斗自己师父和师兄弟出屋。
来人能将自己师父的来历姓名和自己师兄弟的情况准确无误叫出,又在不知觉之中变繁闹的客栈为清净之地,自然已是对本门了解甚深,筹划已久,而且对自己三人肯定早已经了解甚为清楚,自己师徒三人今夜如何躲避也无可避,只有出屋会,九成是凶了。
深夜访客已是绝无好意,何况破门而入,先迷倒周围所有无关之人,当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那老者轻叹声,道:“果然如此,我们师徒三人,可要小心了”
“哈哈,在下和众兄弟诚意相邀赵大侠和两位少侠,还请三位出屋,不然,可别怪在下无礼他日江湖上闲言碎语,在下可不担待,哈哈”要知江湖中人如遇人邀斗,如果胆小怕事,闭而不出,传讲出去,就会被人耻笑,日后自然也不能再在江湖上立足了。
来人刻意卖弄,“哈哈”二字越拖越长,悠然无止,看似绝没有把屋内三人和所有客栈中的人放在眼里。
来人大笑中,话音未落,只听得客栈二楼门“吱”响声,人当前而出,后面并排站着二人,正是那老者南海剑派“吟风剑”赵吟风和门下两弟子陈新与洛止寒,三人见避无可避,稍微思付,惟有挺身而出了。
待得下楼来到院中,洛止寒已看请对方共六人,全部都着夜行衣,全身只留双眼睛在外面,人十分高大,当先而立,自是发话之人,后面五人并排而站,四人执刀在手,人却背剑未拔,在月光下,个个眼神精湛,特别是背剑之人,甚是有神,看来都是武功不弱。
“吟风剑赵大侠当真是当世豪杰,不用劳烦我等兄弟几人上楼邀请,果是识趣之人。如此良辰美景,今夜月色颇为清亮,何必呆在屋里这般无趣呢”那领头十分高大的黑衣人笑道,双眼睛从从夜行衣中露出,孤狞傲慢,却无丝相邀之敬。
“老夫痴长岁月,现在只不过是在江湖上混条活命罢了,“吟风剑”名号几十年没有用过了,老夫也慢慢忘了,不想今日还能被人提起,当真是有如恍若隔世”
老者赵吟风淡淡说道,眼色随意看做黑衣人,脸上毫无表情,心中却正在盘算到底对方是何方神圣,今夜来此挑战,所为何事。
“赵大侠何必自谦,当年吟风剑与令师兄从南海而来,路会尽中原各门各派,连败两广十七位剑法名家,再诛湘江四鬼,哀牢山六虎,所恨在下无缘,未曾得见,没想到今夜却有幸,见昔日高人,当真不虚此行。”领头黑衣人着意加重“昔日”二字,嘲讽之意十分明显,无丝幸运拜见之色。
赵吟风何等思维,见这六个人全部夜行衣打扮,自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而大理附近,自己认识的人不多,自然是远来找自己麻烦之人,只是自己将近三十年只是江湖漂泊,寻找本门要物,并无仇家,却不知道这几人邀斗自己是何意。
故他反唇相讥道:“老夫何德何能,还能在这天南小镇上有人相识,当年微薄之名,还有人记得只是不知道几位远道而来,不会叫老夫下来只是赏月的吧”
他却是对这蒙面人所讲当年他与他师兄,南海派“从南海而来,路会尽中原各门各派,连败两广十七位剑法名家,再诛湘江四鬼,哀牢山六虎”毫不动情,这三十年江湖漂泊,早已将当年玉面郎君之心磨去,岁月给他的不过是老人。
这时,客栈屋顶上又飘下人,个子瘦小,也样夜行衣打扮,动作敏捷,落地几乎无声,步伐轻盈却跨距奇大,只三四步踏出便回到领头的黑衣人身边,背上背着把长剑,向领头黑衣人点了点头,却回到后面排和另背剑之人同列而站。
洛止寒心里怔,知道这个轻功高超的人就是师父所见跟踪自己师兄弟之人,这样来,对方共七人,两剑四刀和领头黑衣人,个个看起来武功不弱,却不知道为何与本门有仇。
“赵大侠当真是快人快语,那在下也就就明言了,请赵大侠交出净天驱魔咒魔咒心经和分光承影蛇指剑吧”领头黑衣人狞笑道。
赵吟风大吃惊,道声:“你你是怎么知道这净天驱魔咒魔咒心经和分光承影蛇指剑名”
要知南海剑派弟子并不时常涉足中原,而分光承影蛇指剑正是本门掌门佩剑,“净天驱魔咒”更是只有拥有分光承影蛇指剑才能练成的南海剑派的最高剑法,只是近三十年前便已经双双随掌门师兄失踪。
近几十年江湖上恐怕知道“净天驱魔咒魔咒心经”和分光承影蛇指剑名字的人已经很少,连本门的这十几年来新进弟子也很少听见过“净天驱魔咒魔咒心经”和分光承影蛇指剑的名称。
第卷 天南 第九章 分光承影,净天驱魔
赵吟风想到此点,因此对这几个蒙面人却如何得知这净天驱魔咒魔咒心经和分光承影蛇指剑名,当真匪夷所思。
也正因为如此,他南海剑派三十年无掌门,才会凋零至今,而赵吟风自己不愿与门中互不相让的几个师兄弟争掌门之位才在江湖上漂泊近三十年,也正是为了要找到“净天驱魔咒魔咒心经”和分光承影蛇指剑,练成“净天驱魔咒”,光大南海派。
洛止寒只是偶尔从师兄口中听过本门传说中的“净天驱魔咒魔咒心经”和分光承影蛇指剑,每次师兄说起,都会分外激动,听师兄说师父找了近三十年都不能找到。
虽然自己并不清楚“净天驱魔咒魔咒心经”和分光承影蛇指剑,但是师父这么多年孜孜不倦的寻找,自然是本门要物了,现在见师父沉吟不语,他便道:“本派圣物,岂是你们这些邪恶之人能见。”
哪知道对方七人听见洛止寒之言后,同时哈哈大笑。
“赵吟风,哈哈,你要是拥有净天驱魔咒魔咒心经和分光承影蛇指剑,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来冒犯。”领头蒙面人再上前步,狞笑道。
净天驱魔咒,乃是道门无上神咒,南海剑派的镇派之宝,旦修炼成功,威力何其惊人。分光承影蛇指剑,名震江湖的怪剑,若是赵吟风身具如此玄通**与神兵,何惧这些蒙面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只是,阁下这样的行为,半夜三更相扰,强抢本门要物,就不怕江湖上人所耻笑吗”赵吟风声大喝,他中气十足,远远传开,只盼这镇上还有武林中人停留,能赶来看究竟,是非之下,出手相助。
那瘦小黑衣人突然道:“赵吟风,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周围方圆五里之内,绝对没有人可以帮助到你”
他话完毕,接声咳嗽,似乎又是有意而为。
果然,那领头蒙面人听咳嗽,不再迟疑,道:“赵吟风,那好,交出羊皮地图,今日便放你条生路,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们师徒三人的忌日。”
此时,他们已知道赵吟风绝没有“净天驱魔咒魔咒心经”和分光承影蛇指剑,否则以“净天驱魔咒”之威力,分光承影蛇指剑之诡异,如何能让己方挤兑
因此那领头蒙面人自是觉得自己丝毫不惧怕,说话便丝毫不客气,凶意毕现。
赵吟风又是大惊,双肩剧晃,险些移步蹒跚:“你,你们是从何处得知羊皮地图的”
他眼神中尽是恐慌和不信,要知道自己近二十几年来从来几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羊皮地图的事情,知道羊皮地图的人只有寥寥几人,连对大弟子陈新也不曾明说,二弟子洛止寒更加是从未谈及,这些蒙面人却如何得知。
“不管我们从哪里知道的,就问你句。你交不交出来”黑衣人向前跨出步,胸前内力鼓起,黑衣无风自动,威胁狞笑着问。
“羊皮地图我早已经毁灭,不信,老夫师徒三人身上和行李你尽管搜。”赵吟风已经知道来人恶意昭然,杀意甚重,慢慢静下心来,只是思付今夜自己师徒三人该如何脱险,口中却淡淡说道。
洛止寒和师兄却相信师父说的话,因为从来没有看见师父身上有什么羊皮地图存在过。
他便道:“你们这些恶人,当真是欺人太甚,难道真没有江湖正义公理存在吗”
蒙面人倒是楞了楞,旋即又哈哈大笑道:“不怕不怕,你三十年来,天南海北,按图找地方,自然是地图已在你心中,我只要抓你回去,自然就是地图了,哈哈即便你两个徒弟,也自然是对图中地形熟悉非常了”
他说完,手挥,后面六人便抢先上来,竟意欲齐动手,以多欺少,以大凌小,当真卑鄙。
“且慢,老夫只想明白件事,是何人告诉你们老夫有羊皮地图的”赵吟风还未说完,柄明晃晃的长剑已当胸刺了过来,远远地就感觉到剑上就带来股强烈的杀气,正有那个轻功高超的蒙面人。
看来此人不禁轻功甚高,剑法内力也如此之强,不禁心中懔,收敛心神,再无暇顾及说话。
旁攻自己的另外个人拿刀也冲将上来,手中刀劲颇猛,但是两招过,就看出与那拿剑之人和自己相比内力,招式尚差了大筹。他当下却也不敢大意,侧身,避开剑锋,后退步,声龙吟,便拔剑在手。
回头看其它四人已经将两个徒弟围了起来,而领头的蒙面人却笑盈盈站在空地看着场面,似乎成竹在胸,心中不禁大叫不妙,知道自己徒弟断然不是这些黑衣人围攻的对手,不能耽误时辰,便剑走游龙,闪过黑衣人的剑光,自己剑已出手,带着道寒光,剑走偏锋,径直向两人手腕划去,正是南海剑派中“孤鸥剑法”中的精妙招式“大浪滔天”。
南海剑派南海为尊,常年在海边,到处可见海鸥,第五代掌门孤鸥子常在海边练剑,日观察海鸥与海浪搏击,灵感大发,居然穷十年之功揣摩海鸥搏击海浪之技,终于创出“孤鸥剑法”,灵动之处赛似海鸥,猛烈处不亚巨浪。
南海弟子少来中原,赵吟风自付今夜无人识得此剑法,此战必须快速抢攻,自己两个徒弟绝对不能久撑,“大浪滔天”过后,紧跟招“惊涛拍岸”剑上剑花变,漫天飞舞,便将“孤鸥剑法”使将出来,顿时,剑式强,丈之内全是剑光,便将优势抢了过来。
果然,仗剑蒙面人剑光回收,停攻自守,脚下却丝毫不乱,另外拿刀之人两招过后,就马上显得支持不住了,刀势渐乱,在赵吟风剑招紧逼之下只能节节后退。那首领见这边情势不妙,哈哈笑,抢身上前,拳便快速攻向赵吟风胸口。
赵吟风心中颇为愤怒,要知当世能在自己剑光中空手插入攻进,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有想到此蒙面人如此自负,便冷“哼”声,道:“休得猖狂”
他回剑紧守门户,心想得给此蒙面人点厉害。
哪知突然,那蒙面人中途手腕却转,生生停住身形急转向右,不攻赵吟风,侧身拳就向陈新面门击去,端是转换十分快速,尤其中途整个身子侧转,便如捕捉猎物的野狼,空中扭身,当真不简单,赵吟风“咦”声,觉得此人身法依稀相识,又时想不起来。
第卷 天南 第十章 动如脱兔,静若处子
那领头蒙面人待到离陈新脸面尚有十寸之远,大喝声:“拿来”
他突然拳头又变,双指森然伸出,便向陈新眼珠挖来。
陈新大吃惊,要知,个人的面门是保护最严密的地方,而自己此时正和两执刀蒙面人斗的不分胜负,这两个执刀蒙面人虽然明显武功差了领头蒙面人和那执剑轻功高强的身材矮小之人截,但是刀法狠毒,用劲凶猛,自己用尽全力,也不能取胜。现在眼前晃,突然有双指插向自己眼睛,本能中,只能慌忙手臂弯内,回剑自救。
蒙面人就是等待这时机,看陈新外手臂空门大开,小手臂曲肘突出无遮,哈哈笑他左手随上快速补上指,正好点中陈新手肘处的“曲池岤”。
“曲池岤”为人体手阳明大肠经上的重要岤道之,何等重要,被点之后,陈新感到手臂麻,声大叫“啊”,剑掉下来,脖子上凉,被架上两把明晃晃的尖刀,顿时被擒。
这边洛止寒紧守门户,也正独斗两位黑衣人,其中黑衣人刀法狠毒,频频进攻,但招式并无微妙,内力也不甚强,另执剑之人却攻势微弱,谓在圈外游走,握剑只是旁斗,因此洛止寒虽处下风却时还不至落败,他近来多得师父指点,对剑法领悟越来越多,正奋勇出招之际,突然听得师兄大叫声音,不由微分神,叫道:“师兄”。
直攻势不强的握剑黑衣人回头看见三同伴已经得手,突然就抢进洛止寒刀剑圈来,右手出,快如闪电,把抓住洛止寒右手拿剑的手腕上的“神门岤”,洛止寒不禁心中恐慌,只是叫道:“你”
他心想:“就是自己师父也不定能在自己剑势中空隙抢进来,点自己要岤。而此人武功,当真了得,心机又如此之厉害阴险,直隐忍不发,当真叫人心寒。”
洛止寒这手少阴心经上要岤被抓住,手上无力,剑便掉了下来,脖子上面也顿时架上柄寒刀,动也不能动了。
洛止寒眼睛余光晃,看见执剑之人手背上长长道剑痕,从手腕处直延伸至食指顶端,宛如道血肉模糊的蜈蚣,十分恐怖,黑衣人旦得手,马上退出战圈,剑尖指br >